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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轻语用钱买下了一个清贫校草。
要求每天接吻三次,欢爱一次,直到她玩腻为止。
校草心有白月光,对她极其冷淡,她却很宠他。
他妈妈肾脏衰竭命悬一线,她就花钱找关系联系肾源,从死神手里抢回他妈妈的命。
他被人嘲讽配不上她,她就砸了几个亿给他投资,将他捧成炙手可热的商业新贵。
就连他深夜为白月光打架,她都在背后默默替他收拾残局。
圈子里的人都说,无论孟宴淮做什么,林轻语好像都不会生气。
直到他因为白月光的一句话,点掉了眼角的泪痣。
听到消息后,她匆匆赶到医院,没在那张素来疏离的脸上看到那颗泪痣,目光瞬间凝住。
她恍惚了一瞬,随后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“你为什么要点掉这颗痣?”
孟宴淮淡淡看了她一眼,声音清冷如雪。
“清染说不喜欢,就点掉了。你为了一颗痣特意跑过来兴师问罪,是真把我当成你的私有物了?这是我的脸,和你无关,你要是不满意那就结束协议,反正协议写明了,你我的关系,到玩腻为止。”
整个房间都因此陷入了死寂。
看着她那神似恍惚的样子,孟宴淮默然,她依然是不同意解除协议。
这些年,不管他怎么做,林轻语就是不觉得腻,俨然一副爱惨了他、非他不可的模样。
他厌恶她这样纠缠不休的态度,脸色愈发冷淡。
“林轻语,我到底还要怎么做,你才会彻底腻?你到底喜欢我什么,我改可以吗?”
林轻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,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些什么。
直到听见一阵脚步声,她抬起头,就看到岑清染站在门口,眼里满是泪水。
“阿淮,我只是随口说说,想看看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多重要,你居然真的点掉了那颗痣。”
一看到岑清染,孟宴淮立刻起身走到她身边,将她冻的通红的手握在手里暖着。
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,有说有笑,像是看不到林轻语一样。
她静静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模样,心里毫无波澜,默然转身离开了。
回到车上后,陈伯递过来一沓照片,语气恭敬。
“小姐,这是刚送来的林总的近照。”
林轻语垂下眼,就看到了男人那张严肃禁欲的脸。
他的眼角,也有一颗泪痣。
像极了……
孟宴淮。
或者说,其实是孟宴淮像极了他。
陈伯叹了一口气,苦口婆心劝诫着。
“小姐,孟先生就算长得再像少爷,他也终究不是他。”
想起孟宴淮方才那张脸,林轻语唇角泛起一丝苦笑。
“孟宴淮,现在一点也不像他了。”
车厢里安静了很久,她才喃喃开口。
“陈伯,你说,我哥心里,到底有没有我?”
陈伯沉默着,不敢说话。
好半会,她才似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:“我赌他有!”
“陈伯,你现在去医院伪造一份癌症报告,然后打电话,把我只剩最后三个月的事告诉给我哥。你就说,我想在死之前和他在一起,让他不要再躲着我了,就当满足我这个将死之人的遗愿。”
听到她的话,陈伯面露震惊,久久才回过神。
他想劝,可又想到她这些年的执念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,拉开了车门。
只剩下林轻语一个人坐在车里,万千思绪如潮水般涌来。
九岁那年,她的父母飞机失事意外丧生,她被父母的好友领回家收养,改姓林。
她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中,是养兄林屿森带着她走出了阴影。
他知道她怕黑就在别墅所有地方都安上声控灯,会给她准备各种惊喜和礼物,她生病了就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照顾她……
相伴时日越长,林轻语就越依赖林屿森,甚至,大逆不道的喜欢上了他。
那股爱慕折磨得她痛不欲生,于是在十八岁那年,她鼓起勇气和他告了白。
可是,却被狠狠拒绝。
林屿森觉得爱上哥哥太荒唐,为了彻底断了她的心思,第二天就自请去国外开拓市场。
此后七年里,他一次也没有回来过。
林轻语很想他,可因为他明令禁止,她没有办法出国,只能困在原地。
直到三年前,她买醉时遇到了在酒吧打工的孟宴淮,瞬间就被他眼角的那颗泪痣击中了。
他的脸并不十分像,可有了那颗痣,柔光下,他整个人竟和哥哥的轮廓气质有七分相似。
于是,她想尽办法包养了他,把那些无法诉诸于口的爱意,都倾注到了他身上。
如今,她找的替身都不再像林屿森了,她却还没有放下。
没一会儿,陈伯去而复返。
“小姐,我刚把你得癌症的事告诉了林总,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情绪这么失控,他已经同意让你去意大利了。只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,你这么骗他,等到三个月结束后……”
听到这个消息,林轻语终于露出了愉悦的笑容。
她终于可以出国去找哥哥了!
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,只要拥有过,哪怕只有一瞬,我就死而无憾了。”
说完,她让司机启动车,去办了签证。
直到傍晚,她回到别墅,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孟宴淮。
他坐在沙发上,难得多看了她一眼。
“怎么比我还回来得晚,你去做什么了?”
“忙一些事。”
林轻语随口敷衍了一句,孟宴淮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冷淡的态度,皱了皱眉:“什么事?”
再看到他这张清冷出尘却陌生的脸,林轻语的心已经不会再悸动了。
想起半个月后自己将远赴意大利,这份包养协议也会被解除,她便兴致盎然地准备和他摊牌。
“我去做了一件会让你无比开心的事!”
“你不是一直很想结束这段关系吗?我答应你了,等这个月结束我就会解除协议,从今以后你就自由了。”
《余晖渐沉沦林轻语白月光全章节免费阅读》精彩片段
林轻语用钱买下了一个清贫校草。
要求每天接吻三次,欢爱一次,直到她玩腻为止。
校草心有白月光,对她极其冷淡,她却很宠他。
他妈妈肾脏衰竭命悬一线,她就花钱找关系联系肾源,从死神手里抢回他妈妈的命。
他被人嘲讽配不上她,她就砸了几个亿给他投资,将他捧成炙手可热的商业新贵。
就连他深夜为白月光打架,她都在背后默默替他收拾残局。
圈子里的人都说,无论孟宴淮做什么,林轻语好像都不会生气。
直到他因为白月光的一句话,点掉了眼角的泪痣。
听到消息后,她匆匆赶到医院,没在那张素来疏离的脸上看到那颗泪痣,目光瞬间凝住。
她恍惚了一瞬,随后深吸了一口气,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。
“你为什么要点掉这颗痣?”
孟宴淮淡淡看了她一眼,声音清冷如雪。
“清染说不喜欢,就点掉了。你为了一颗痣特意跑过来兴师问罪,是真把我当成你的私有物了?这是我的脸,和你无关,你要是不满意那就结束协议,反正协议写明了,你我的关系,到玩腻为止。”
整个房间都因此陷入了死寂。
看着她那神似恍惚的样子,孟宴淮默然,她依然是不同意解除协议。
这些年,不管他怎么做,林轻语就是不觉得腻,俨然一副爱惨了他、非他不可的模样。
他厌恶她这样纠缠不休的态度,脸色愈发冷淡。
“林轻语,我到底还要怎么做,你才会彻底腻?你到底喜欢我什么,我改可以吗?”
林轻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,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些什么。
直到听见一阵脚步声,她抬起头,就看到岑清染站在门口,眼里满是泪水。
“阿淮,我只是随口说说,想看看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多重要,你居然真的点掉了那颗痣。”
一看到岑清染,孟宴淮立刻起身走到她身边,将她冻的通红的手握在手里暖着。
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,有说有笑,像是看不到林轻语一样。
她静静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模样,心里毫无波澜,默然转身离开了。
回到车上后,陈伯递过来一沓照片,语气恭敬。
“小姐,这是刚送来的林总的近照。”
林轻语垂下眼,就看到了男人那张严肃禁欲的脸。
他的眼角,也有一颗泪痣。
像极了……
孟宴淮。
或者说,其实是孟宴淮像极了他。
陈伯叹了一口气,苦口婆心劝诫着。
“小姐,孟先生就算长得再像少爷,他也终究不是他。”
想起孟宴淮方才那张脸,林轻语唇角泛起一丝苦笑。
“孟宴淮,现在一点也不像他了。”
车厢里安静了很久,她才喃喃开口。
“陈伯,你说,我哥心里,到底有没有我?”
陈伯沉默着,不敢说话。
好半会,她才似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:“我赌他有!”
“陈伯,你现在去医院伪造一份癌症报告,然后打电话,把我只剩最后三个月的事告诉给我哥。你就说,我想在死之前和他在一起,让他不要再躲着我了,就当满足我这个将死之人的遗愿。”
听到她的话,陈伯面露震惊,久久才回过神。
他想劝,可又想到她这些年的执念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,拉开了车门。
只剩下林轻语一个人坐在车里,万千思绪如潮水般涌来。
九岁那年,她的父母飞机失事意外丧生,她被父母的好友领回家收养,改姓林。
她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中,是养兄林屿森带着她走出了阴影。
他知道她怕黑就在别墅所有地方都安上声控灯,会给她准备各种惊喜和礼物,她生病了就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照顾她……
相伴时日越长,林轻语就越依赖林屿森,甚至,大逆不道的喜欢上了他。
那股爱慕折磨得她痛不欲生,于是在十八岁那年,她鼓起勇气和他告了白。
可是,却被狠狠拒绝。
林屿森觉得爱上哥哥太荒唐,为了彻底断了她的心思,第二天就自请去国外开拓市场。
此后七年里,他一次也没有回来过。
林轻语很想他,可因为他明令禁止,她没有办法出国,只能困在原地。
直到三年前,她买醉时遇到了在酒吧打工的孟宴淮,瞬间就被他眼角的那颗泪痣击中了。
他的脸并不十分像,可有了那颗痣,柔光下,他整个人竟和哥哥的轮廓气质有七分相似。
于是,她想尽办法包养了他,把那些无法诉诸于口的爱意,都倾注到了他身上。
如今,她找的替身都不再像林屿森了,她却还没有放下。
没一会儿,陈伯去而复返。
“小姐,我刚把你得癌症的事告诉了林总,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情绪这么失控,他已经同意让你去意大利了。只不过纸终究包不住火,你这么骗他,等到三个月结束后……”
听到这个消息,林轻语终于露出了愉悦的笑容。
她终于可以出国去找哥哥了!
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,只要拥有过,哪怕只有一瞬,我就死而无憾了。”
说完,她让司机启动车,去办了签证。
直到傍晚,她回到别墅,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孟宴淮。
他坐在沙发上,难得多看了她一眼。
“怎么比我还回来得晚,你去做什么了?”
“忙一些事。”
林轻语随口敷衍了一句,孟宴淮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冷淡的态度,皱了皱眉:“什么事?”
再看到他这张清冷出尘却陌生的脸,林轻语的心已经不会再悸动了。
想起半个月后自己将远赴意大利,这份包养协议也会被解除,她便兴致盎然地准备和他摊牌。
“我去做了一件会让你无比开心的事!”
“你不是一直很想结束这段关系吗?我答应你了,等这个月结束我就会解除协议,从今以后你就自由了。”
林轻语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,怔在原地。
看到她的表情,孟宴淮心里的疑惑愈来愈深。
他正想问个清楚,一旁的陈伯就冷声开口了。
“没什么,是小姐想吃刺身,您听错了。”
刺身?
孟宴淮皱了皱眉,林轻语已经缓过神,顺嘴接上了话。
“我是有些饿了,陈伯,你不是要去准备刺身吗?快去吧。”
陈伯躬身行了个礼,退出病房带上了门。
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,空气又凝滞了下来。
林轻语也不想说话,想倒一杯水喝,却怎么够不到水壶。
看到她艰难探身,伤口都崩出血染红了纱布,孟宴淮冷着脸给她倒了水。
认识这么久,林轻语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主动帮忙。
但她也没客气,一口气喝完水,才率先打破了寂静。
“你不是已经相信岑清染的话,认定我想要害她吗?过来干什么?兴师问罪?还是想逼着我道歉?”
来之前,孟宴淮已经冷静下来了。
可看到她这副态度,他心里又升起怒火,语气冷厉几分。
“你做错了事,道歉不是应该的?因为你,清染一直在做噩梦,你就没有丝毫愧疚?”
听到这话,林轻语露出一个满是讽刺的笑,语气淡漠。
“我没有推过她,也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,从楼上摔下来的人是我,为什么要道歉?你看不到我身上的伤口吗?我才是那个受害者,如果你一定要我道歉,那我建议你直接报警,我相信警察会还我一个公道。”
看到她这么理直气壮,孟宴淮坚定的心又有些动摇了,忽然有些想相信她。
但他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追责,所以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。
“如果清染真出了事,你以为我不会报警吗?我不把这件事闹大,是因为清染替你说了情。你道歉也好,不道歉也罢,我都只想告诉你,这种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!”
“还有,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一场交易,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,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场闹剧,只要你肯结束这场包养协议,我给你二十个亿,你好好考虑考虑。”
林轻语知道,以他现在的身价,二十个亿不过小意思。
如果是以前,她一百个亿也不放人。
可如今,她都有了正主,还要替身干什么。
她刚要开口说自己本就打算结束协议,可孟宴淮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。
是岑清染发来的。
说是烧开水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。
他立刻脸色一变,留下一句让她好好考虑,便快步离开。
看着他的背影,她神色漠然。
她还考虑什么,她早就考虑好了。
在医院住了几天,林轻语每天都能收到岑清染发来的挑衅信息。
孟宴淮会带她去海边落日,会陪她逛街散心,准备浪漫的烛光晚餐……
看着照片里他们俩亲密、恩爱的样子,林轻语脑海里浮现的,却是和林屿森在一起的时光。
那时候,她在世界各地参加舞蹈比赛,他会推掉所有工作坐在台下,做她最忠实的观众。
每逢她的生日,他就会满城燃放三天三夜的烟花,用一场无与伦比的盛大宴会,为她庆贺。
她半夜想吃国外的点心,他会不辞辛劳坐飞机去给她买回来,只为了哄她开心。
曾经,她也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明珠珍宝,拥有过这世界最真挚而美好的爱。
所以她并不嫉妒岑清染拥有的一切,只想早日离开,回到林屿森身边。
出院后,林轻语独自去了商场,准备买一些礼物带出国。
她挑了一块手表,一套西装,几瓶香水,累了就随意走进一家咖啡厅想休息。
刚点完单,她一抬头,就看见了孟宴淮和岑清染。
他们也看到了她,孟宴淮皱着眉想去楼上的包厢。
岑清染贴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,两个人就在她身边坐下了。
孟宴淮拿起菜单,点了两份咖啡和甜点,特意嘱咐温度、糖度和口味。
岑清染得意极了,柔声撒着娇。
“阿淮,这么多年过去了,我喜欢喝什么你还记得这么清楚。我看林小姐好像还没点单,要不你给她也点一份吧?”
“不用,我不知道她喜欢喝什么。”
孟宴淮随口就拒绝了,岑清染很是满意他的态度,又抱怨说小腿有些酸。
他也不在乎这是公开场合,当即就半蹲下来,轻轻给她揉着腿,动作温柔至极。
林轻语知道,岑清染说这些是想刺激自己。
她并不在意,喝着服务员刚送来的咖啡,神色慵懒。
“阿淮,下个月我生日,你陪我去看极光好不好?听说在极光下许同一个愿望,就一定能实现。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,再也不分开。”
“好。”
“你答应了我,就不许再反悔了哦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骗过你?”
两个人暧昧的对话传入林轻语耳中,她却始终平静。
看到她一直没什么反应,岑清染有些坐不住了。
她装作不小心的样子,把咖啡泼到林轻语放在旁边的购物袋里。
然后她一边道着歉,一边拿起袋子想擦拭干净,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。
手表摔得七零八碎,西装落在地上弄脏,香水四下飞溅。
这突然发生的变故让林轻语始料未及,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弯腰想把东西捡起来。
岑清染委屈兮兮地说着对不起,也跟着俯下身想收拾。
林轻语忍无可忍,一把推开她,她趁机摔在地上,手指被玻璃瓶划出了血。
看见她摔倒受伤,孟宴淮立即起身把她扶起来。
他拿出手帕替她捂着伤口,脸上满是心疼,怒从心起。
“林轻语!当着我的面你都敢明目张胆推清染,上次我说的话,你当耳边风是不是?”
看到挑了一天的礼物都被毁了,林轻语心里也烧着火。
“不是她先把我的东西砸碎弄脏的吗?我还没有和她算账,你倒先怪起我了?你就那么护着她,一点是非都不分了吗?”
“清染又不是故意的,你揪着一点小错不放,还害得她受了伤!她的手还要弹琴,要是因为你毁了,你拿什么来赔!”
听到他冷声斥责,林轻语丝毫不退让。
“她毁了我的东西,你两句话就岔开了?反而她受的这点伤,还要赖在我身上?孟宴淮,是不是不管她出了什么事,我都必须负责背锅?”
看到他们吵了起来岑清染立刻挤出几滴眼泪,假惺惺劝着孟宴淮。
“是我先弄坏了林小姐送给你的礼物,阿淮,你要怪就怪我吧,是我不好。”
孟宴淮愈发怜惜,伸手将她护在怀里,看向林轻语的眼神更加阴沉。
“清染做错事也道歉了,反而是你在强词夺理,咄咄逼人!你买的这些东西,毁了又怎样?我根本不喜欢,也不想收,就算它们烂在柜子里,我都不会看一眼,就像你这个人一样,哪怕再费尽心思、绞尽脑汁讨好我,我也不会喜欢上你!”
岑清染语气激动,扯住她的衣领便把她按倒在栏杆上。
林轻语本能地拽紧她的手,却由于动作过大,把她也带出了栏杆。
“啊……”
一时间,两个人就这样悬空挂在栏杆外,摇摇欲坠。
岑清染吓得眼泪横流,不听哭喊叫着救命。
听到声音的孟宴淮推门看到这危险的一幕,脸色骤变。
“清染!”
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到了岑清染身边把她拉上来。
拉上她后,他又想去救林轻语,岑清染却红着眼扑进他怀里,先一步告起状。
“阿淮,我刚刚以为我要死了,心脏都要骤停了!我也不知道哪儿得罪了林小姐,就和她聊了几句,求她解除那份协议,她就忽然拽着我的衣服,想把我推下去!还好你来得及时,不然我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了!”
听见她的哭诉,孟宴淮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林轻语,声音冷如寒霜。
“就因为我喜欢清染,你就心生嫉妒想害她?林轻语,我以前以为你只是被宠坏了骄纵任性,现在看来,你就是品行败坏,无可救药!”
在失重的情况下苦苦支撑了几分钟,林轻语身上被汗水浸湿了。
她那双因为过度用力青筋暴起、酸胀难耐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。
她全身皮肤都泛红,指尖磨出了血,身体晃得越来越厉害。
“我没有推她,是她在撒谎!走廊上有监控,你不信可以去查。”
听到监控两个字,岑清染的脸色白了几分,连忙装晕昏了过去。
孟宴淮所有注意力瞬间被她吸引了,给身后的一群兄弟留下一句话,就抱起她赶往医院。
“把她拉上来。”
这群兄弟表面应好,却没有一个人伸手帮忙,反而一脸嗤讽地看着林轻语。
“林大小姐,命悬一线却孤立无援的感觉怎么样?很绝望吧?是不是特别想要我们伸出援手啊?你在宴淮最绝望的时候趁火打劫,逼着他跟你签下包养协议,好说歹说都不肯放手,落得这个下场,是你应得的报应!”
“只可惜,这几十米的高度摔不死你,不然你死了,宴淮就能恢复自由了。不过能摔断腿也挺不错的,至少让你长个教训,不要去奢望本来就不属于你的东西!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,就赶紧解除了那份协议,和宴淮划清界限,不然你早晚要为你的贪得无厌付出代价!”
这群人肆无忌惮地咒骂着,还有人伸出脚,踩住林轻语的指用力碾压着。
她再也支撑不住,松开了手,身体极速下坠。
砰地一声,林轻语砸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。
撕心裂肺的痛楚一阵阵涌来,痛得她在血泊里战栗不止。
她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,眼泪像雨一样涌出眼眶。
眼皮像灌了铅一样往下坠着,脑子越来越昏沉。
彻底失去意识之前,她最后看到的画面,就是孟宴淮抱着岑清染渐行渐远的身影……
也不知过了多久,林轻语才被一阵绵延不绝的痛惊醒。
她睁开眼,就看到了医生那满怀关切的眼神。
“醒了?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,运气好没有撞倒脑袋,只是轻微骨裂,好好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了。你腿脚不方便,给你家属打个电话,联系他们过来吧。”
养父养母常年忙于工作没有时间,林轻语也不想让林屿森知道自己受伤的事,遂给陈伯打了个电话。
半个小时后,陈伯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。
看到她这满身的伤,他心疼得不行。
“小姐,你是怎么伤成这样的?孟宴淮呢?他怎么没来照顾你。”
听到这个名字,林轻语想起摔伤前发生的事情,眼神黯淡了下来。
“他要照顾他的白月光,怎么会想起我?”
陈伯的脸色也难看起来,语气里带着怨怼。
“小姐,你帮了他那么多,就算他不喜欢你,可看在这些恩情上,也不该一次次弃您于不顾!好在只是个替身,您去了意大利之后,就彻底把他忘了吧!我现在去联系林总,让他来接您。”
听到前面那些话,林轻语还没什么感触。
直到听见最后一句,她猛地坐起来,叫住了陈伯。
“不要告诉我哥,我在国内找了个替身。”
话音未落,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。
孟宴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,语气冰冷至极。
“替身?什么替身?”
林轻语一边说着,一边走到酒柜旁,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可等她端着酒再转过身,才发现孟宴淮不知什么时候去阳台接电话了。
根本没听到她刚刚说的话!
光是看到他唇角微微上扬的笑,她就知道电话那头的人,肯定是岑清染。
而事实也不出她所料。
挂断电话后,孟宴淮解开衬衫走到她身边,俯下身直接亲了上来。
三年里,林轻语第一次在亲密时主动推开了他,皱着眉道:
“刚刚我说的话,你听到了吗?”
孟宴淮怔愣了几秒,眼里浮现出一丝不耐。
“什么话?没听到。你也不用重复了,我等会儿要出门,不想浪费时间。今天的亲吻和上床次数还没用,我等了你一个小时,现在就开始。”
说着,他抬手就要去解开她裙子的蝴蝶结,却被她再一次推开了。
面对他那不解的眼神,林轻语抿了一口酒,淡淡开口。
“我最近不太需要你,今天,啊不,是这个月的次数,全部都免了吧。”
听到一半,孟宴淮就迫不及待地转身想走,似乎一分钟也不想逗留。
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身影,林轻语有些想笑,破天荒问了他一句。
“你是去见岑清染吗?和喜欢的人见面,就那么开心?”
孟宴淮顿住脚步,回头看了她一眼。
“是,如果不是那一纸协议,我会陪在清染身边,永远也不会离开。”
门砰地一声合上了,也掩盖住了林轻语那句呢喃。
“你会得偿所愿的。”
而她,也将如愿以偿。
喝完酒后,林轻语睡了一个好觉。
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,她哼着歌吃完午餐,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。
除了一些必备品,用不上的衣服包包首饰,她扔的扔,送人的送人,全部处理了。
此外,还有一些她给孟宴淮买的西装、水杯,偷拍他的照片,送给他他却从未打开过的礼物,她一股脑都扔掉了。
足足收拾了三天,这栋别墅渐渐空荡下来。
只剩下孟宴淮的一些私人物品,她准备将房子卖掉,就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,想叫他回来整理。
可他一个也没有接,消息也一条都不回。
林轻语没有办法,拿出箱子,亲自帮他收纳归置。
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收拾完,她走进书房,意外翻到了他的日记。
她本来没想看,无意间看到自己的名字,才忍不住好奇心翻开了。
“我已经想不起,和林轻语提过多少次要解除协议,她却始终不肯答应。所有人都说,能遇到她是我运气好,可我却觉得这三年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噩梦,我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,麻木地活着。”
“今天清染回国了,直到亲眼看到她再次出现在我的眼前,我像被注入了血液一样,终于活了过来。在她身边,我不用再勉强自己假笑,也可以彻底放松下来,做回最纯粹的那个自我。如果时间能倒流,我一定不会再签那份协议,作茧自缚。”
“清染问我,是什么时候沾上喝酒的恶习的。我和她说,从她离开之后,我从没有放下过她,却又见不到她,就只能借酒浇愁。只有喝醉了,我和林轻语上床时,才不会那么难受。有时候一恍惚,我听见她一遍遍叫我的名字,会把她错认成清染。只有认错那一瞬间,我是真的快乐的。其余时候,我都只觉得痛苦……”
厚厚一本日记,孟宴淮写满了对岑清染的深沉爱意。
以及,留在她身边无处宣泄、无法解脱的痛苦和折磨。
一页页翻下来,林轻语并不生气,反而觉得能感同身受。
林屿森离开这七年,她又何尝不是在自欺欺人,苦苦煎熬呢?
她时常把自己灌醉,一是为了麻痹神经,二是闻到林屿森最爱的红酒香气,她的心才能慢慢安定下来。
她会带着孟宴淮一遍遍去她和林屿森从前逛过的街巷、公园、商场,不是为了约会,只是为了回忆往昔。
她会在缠绵时主动吻上他的唇,勾勒他的眉眼,想象着林屿森情动时,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。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她和孟宴淮,其实是一类人。
在爱而不得的结局里折磨彼此,厌恶自己,清醒地沉沦着。